夜坐吟

中午发现被屏了……迟到一天（哭）

黄少生快！

cp仍然叶黄+喻王，人类叶X玉兔黄，玉兔喻X人类王，有少量生子提及
HE很久了的叶黄和刚刚HE的喻王XD

喻王+叶黄ABO归档走：非典型

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李商隐

马上要下雨了。

这可能是春季的第一场雨，伴着隐隐的雷声。水气上升，化为木气养万物。

喻文州拿了伞，锁了这扇也许他不会再开的门。他去看望叶修，已经很老很老的叶修，谁也没觉得“老境”会出现在他身上的叶修。院子里已经开了几枝桃花，喻文州一身素色，面上却没有多少哀戚，只看到叶修时微微露出了些诧异。

“我把孩子们弄出去玩了，”对方给他找了把椅子，语气听上去比以前要和缓很多，“节哀。”

“没事，人事尽了，天命就随他去吧，再怎么说都过了一辈子。”喻文州微微叹息，“不久我就要回去了。”他顿了顿，想了一个委婉点的说辞，“我以为前辈已经……”

尽管喻文州年龄比叶修不知道大了几个宇宙纪，他仍然称对方为前辈。

“走了？”对方笑了笑，习惯性地摸了根烟，喻文州的容貌过了百年依然年轻如初，两个人站在一起就像一对不搭调的祖孙，“我为什么要走？这里有我的孩子，有我的家。而且我能感觉得到，少天一直在这里。”

“前辈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喻文州正色说，“您既然有和少天一起与天地同寿的机会，为什么要放弃？”

“变成现在这样子？”叶修吐了口烟，“文州啊我给你说我家小崽子在的时候我还不太敢抽烟，以前我三闺女简直对烟味儿避之不及，今年年初她走了。要不怎么说贫贱夫妻百事哀*呢……”他自顾自地感叹了一句，然后反问他，“你会选择吗？”

“我没得选择。他已经走了。”喻文州平静地说，眼里有暗流涌动，“杰希一辈子都在配制那种药——但从来没有成功过。他得寿，但不能得命。”

“哪有那么夸张，他要成天闷在那破房子里你早跟他离婚了，少天当时就是嫌广寒宫太无聊了只能每天拽着你喋喋不休，下来还落成了个话唠，”叶修说，“不就是意难平吗——人太贪总是不好，除非像我这种有本事的。别看天给你希望，给你希望就是让你绝望的。来——”他冲门外粉雕玉琢的小姑娘招手，“叫你喻叔叔好。”

喻文州的手紧了紧，最后还是颓然地松开了。天色逐渐暗了下来，小姑娘有些惊惶地跑到叶修的怀里，小脸信赖地贴着叶修榆树皮似的掌心，安心地闭上眼睛。好像她真的啖榆则眠，不觉了。

“第几个了？前辈。”

“这是六闺女，”对方回答，“还有俩小子，野了。”

古有记载，玉兔舐毫望月而孕，口中吐子*，其实吐的就是月之精华。月精在凡间保持着孩童相貌，直到精气被凡间草木消耗殆尽，可能清晨草叶上的第一滴露水就是月精的眼睛。

小姑娘明显脸上有倦色了，闻到喻文州身上的气味精神又一振。叶修哄她睡着，一看天色要变天，拉着喻文州要到屋里去，对方还不肯动了。

“前辈，玉兔在凡间待久了也会如月精一般的，”他说，“如果不是杰希可以聚拢日月精华，我恐怕也跟少天一个结果。然而现在我也不得不回去了。”

“这是他的选择，他不后悔，我自然会支持他。有得必有失，有失必有得，”树影遮住了叶修的表情，喻文州只听他淡淡说，“对他，我不怕;对长生，我怕。一想到他以前的日子……”他笑了笑，“要不死药有什么用呢？”

不死药。传说后羿受那金母之赐，嫦娥咽下而奔月。

“该记的人，喝了孟婆汤也不会忘;记不住的，那就记不住吧！”

“杰希他的最后三十年一直带着面具，”喻文州突然说，终于难掩悲伤的情绪，“我和少天本来有永恒的生命和不老的容颜，但我总希望……”

希望什么呢？他想，心里好像一下就变得空茫茫了。他们在灾荒时期挖野菜和树根吃，王杰希一个一个给他指那是什么种什么类的;他跟王杰希坐在田垄上，赤脚踩在湿润的土地上;他跟王杰希之间无言的亲吻，衣衫与手指撩起原始的情欲。

“月宫还有不死药的渣滓，被少天带下来了。前辈应该知道。他从不瞒看重的人。”

“我是知道。”

“杰希说‘那是鸡犬的升天之道，不是我的’。”

“还真像他会说出的话。”

两个人相对无言，天边隐隐传来雷声。

突然，叶修对他说，“你知道为什么我没吃吗？别想了我可不是那种假正经的人。”

“不死药最开始的效用不是长生不死，而是复活死人，而升仙也是焚化升仙。自己的血肉骨头都烧没了，还谈什么？我若是又不与他在一处，想必又几百亿年才能见面，都够给他采一条银河了。”

“你还要吗？反正我也不用。”叶修耸耸肩，这形象其实有点滑稽，“好歹能生死人肉白骨……”

一道惊雷响过，仿佛天上降下硫磺与火，轰隆隆地一往无前，照亮了喻文州年轻而疲惫的面孔。

“不必了。”他轻声说，“回不来了。”

雷动而万物生。春三月，天地俱生，万物以荣*。

淅淅沥沥的雨落下来了。

END

*贫贱夫妻百事哀原意是共患难过的夫妻一方离去另一方就会极为哀痛，有点叶修嘲文州的意思
*《博物志》
*“天地俱生，万物以荣”，《黄帝內经》

今天上物理上的七荤八素……从早上八点上到晚上十点感觉要废